△大汶口文化时期·大汶口陶尊
植物图腾
《五藏山经》记载了各类花木藤蔓以及奇形异状的植物,如《南山经》中对招摇山迷穀的记载:「有木焉,其状如穀而黑理,其华四照,其名曰迷穀,佩之不迷。」这种形似构树的树木,它的花被人佩戴在身上就不会迷失方向。 诸如此类拥有强大力量的植物,被原始部族视为保护神加以崇拜。
《西次三经》记载:「又西北四百二十里,曰埊山,其上多丹木,员叶而赤茎,黄华而赤实,其味如恰,食之不饥。」「天地鬼神,是食是飨;君子服之,以御为祥。」
其中的「丹木」正是生长于现今陕、晋、豫交界处的柿树所结出的果实——柿子,是供黄帝食用和祭祀鬼神的贡品。据东晋郭璞所注,「丹木」更是可「食之不老」的甜美神物。因而其开出的花朵柿花,被生活于此的庙底沟人奉为族群象征加以尊崇,便是自然而然之事。柿花图腾更是庙底沟文化出土彩陶的纹饰的重要图案。
△仰韶文化时期·彩陶花瓣纹盆·1956年河南陕县庙底沟出土·故宫博物院藏
性别图腾
在中国传统文化中,帝是天上与人间的主宰。据王国维的考证,甲骨文中的「帝」实为「蒂」的初字,蒂熟而成果实,果实内包含的种子可化为亿万无穷的子孙,因而「蒂」是至上神所在,是真正的宇宙主宰。
这种关于生殖的崇拜被日益神圣化,也直接体现于《山海经》的记载中,其中鱼、鸟纹作为性别崇拜的图腾已获得学界的普遍认可。
根据《史记・夏本纪》记载:「禹之父曰鲧,鲧之父曰颛顼。」而夏朝亦将鱼作为氏族图腾。《大荒西经》中:「有鱼偏枯,名曰鱼妇。颛顼死即复苏。」死去的颛项附在鱼的身体上,重新获得生命成为半人半鱼的鱼妇。
△仰韶文化时期·人面鱼 纹乡陶盆·1955 年陕西省西安市半坡出土·国家博物馆藏
现代学者较一致认为,颛顼为女性,其中「鱼」意象所藴含的奇异再生力量,与女性生殖力有着极强的逻辑关联,表现出人们对女性生殖的崇拜。
《太荒东经》中:「汤谷上有扶木,一曰方至,一曰方出,皆载于乌。」商民族将玄鸟视为始祖,其强大的生存力是强大生殖力的展现。《海内经》中:「有盐长之国。有人焉,鸟首,名曰鸟氏。」
而在 20 世纪 70 年代出土的西汉墓葬铜鼓腰纹上,亦绘有头戴羽冠,上身裸露,下身披有前短后长吊铲的舞人群像,皆是对男性生殖器象征物的极力歌颂。
△良渚文化时期玉琮王·1986 年浙江省余杭县反山12号墓出土·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藏
动物图腾
上古草木茂盛,人迹稀少,动物盛极一时,人们以其作为图腾并产生信仰,成为世界各地古民族的共同诉求。
其中蛇作为重要的动物崇拜意象,在《山海经》中占有特殊的地位,据载五十八个信奉图腾的部落中,就有八个以蛇作为图腾加以信仰。其中不乏对于蛇巨大神力的描写,《海内南经》中「蛇食象,三岁而出其骨」便是典型代表,而蛇亦是「龙」图腾的前身。
《山海经》中记述的动物图腾,大多由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动物组合而成,被神话学家称为「联合图腾」或「综合图腾」;而人与动物的关系也往往以人与动物合体的形式去表现。
△唐代·《人首蛇身伏羲女娲图》
《大荒西经》郭璞注:「女娲,古神女而帝者,人面蛇身,一日中七十变。」《西次四经》:「曰崦嵫之山…...有兽焉,其状马身而鸟翼,人面蛇尾。」
这些与动物结合的「联合图腾」实质上都隐喻着死而复生的意涵,通过「死亡联合、再生」的过程,表达出生命无止境的延续。
上古先民将「死而复活」的概念透过动物图腾的呈现借以表达延续生命的追求,因而作为一种信仰的象征加以崇拜也就变得合情合理。
△施洞银角头饰是苗族女子银饰中不可或缺的一件,通常在民族盛会及婚嫁喜事时佩戴。银角主纹为二龙戏珠。
以饕餮为例,根据《北山经》的描写「其状如羊身人面,其目在腋下,虎齿人爪,其音如婴儿,名曰狍鹗,是食人」,郭璞注:「像在夏鼎,《左传》是谓饕餮是也。」
虽然在历史上響餮是作为四大凶兽之一的存在,但在洪荒时代确实是受到原始部落崇拜的神兽。
根据考古资料的佐证,在年代确切的商代后期的殷墟期青铜器上,響餮纹就已经是标准化的图案了。在安阳殷墟妇好墓发掘出土的圆鼎上的饕餮纹,形似虎面有首无身,目字形眼,巨眉下卷,两侧又各饰一蘷龙纹。
中商时代的饕餮纹有首无身,臣字形目,刀形眉,张口,两侧各饰一倒立形蘷。人们为「联合图腾」赋予能够抵制和破除死亡的强大能力,由此增强对生命的坚固性、不可征服和不可毁灭的坚定信念。
006特集 《一本读懂!山海经》
撰文 | 吴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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